柳之恒惊讶得微微瞪大了眼睛,她回头一看,身后抱着她的人正是段无咎。
段无咎是什么时候回雍州的?
他不是三日后才回来么?
柳之恒张口想问,可是段无咎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他一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收拢在怀中,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就这样亲了上来。
直到柳之恒的脖子都有些酸了,段无咎才放开她,柳之恒转过身来,面对面看向段无咎,刚要张嘴说话,段无咎便又缠了上来,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。然后柳之恒就迷迷瞪瞪地被人一边亲着一边抱了起来,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她已经被抱着从前殿进入了后寝。
柳之恒总算知道为什么燕王的属官特意叮嘱她沐浴更衣再来接旨了,段无咎这是以权谋私!
……
春宵帐暖,床幔之下,两个身影交叠。
那代表着段无咎的玉牌又从柳之恒脖颈间被取下,重新挂到了段无咎的脖子上。
良久之后,柳之恒迷离地看着眼前剧烈晃动的玉牌,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荒唐,因为从见到段无咎到此刻,她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过。
只是这念头飞快就一闪而过了,很快又有新的念头钻进了她的脑海:这也撞得太重了一些吧,段无咎怎么急成这副样子。
……
过了好久,段无咎终于停下了,他趴在柳之恒身上,贪婪地呼吸着阿恒的气息,然后嘴巴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。
柳之恒觉得他又要不对劲,赶紧按住段无咎乱动的脑袋,低头看向段无咎,没好气地说:“你能不能不要跟条狗似的,歇会儿行不行?我有话问你呢。”
柳之恒觉得段无咎方才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个人,她也被他带着跟个动物似的,哪有好人家见面就抱着啃,连句人话都不说的。
“阿恒要说什么,我听着便是,不妨碍的。”
段无咎的脑袋还在拱来拱去,柳之恒坐起来,拦住了段无咎的动作。
她试图下床,可段无咎马上又黏了上来,从后面紧紧抱住柳之恒,又开始在她的脖颈间作乱。
柳之恒本来想问段无咎正事的,可到后面被他闹得忘记了,最后嘴里说出来的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话。
……
好歹是闹完了第二次,柳之恒趴在段无咎的胸膛上喘着气,段无咎眯着眼看着她,一只手手还不老实的玩弄着她的头发。
“半年未见,阿恒瘦了好多,这次我回来,得好好帮阿恒养回来才是。”
柳之恒闭着眼在心里腹诽,就这么个折腾法,她不瘦就谢天谢地了。
段无咎的另一只手放在柳之恒的后背上,轻轻划过,弄得柳之恒微微一颤。
“阿恒可有想我?”段无咎又问。
段无咎不问这个问题还好,一问柳之恒便来气。
“我想不想你我不知道,你不想我我是知道的,之前你在北夷也就罢了,后面回了平洲,竟然也不知道找我……若我不主动托风神医给你给你带信,你是不是准备就一直不搭理我了?”
“阿恒这是怪我没有一回来就找你么?”段无咎勾了勾唇角,笑得更开心了,“看来阿恒还是在意我的。”
柳之恒打开段无咎的手,“别转移话题。”
段无咎马上就老实了,握着柳之恒的手,轻轻地吻着,像是一只乖巧的宠物吗,可怜巴巴地说:“我不是不想找阿恒,我是不敢,我怕一想起阿恒,我就什么都不想管了,只想马上见到你……这不是一收到你的信,我便马上就回来了么?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柳之恒没好气地说,但她心中也并不真的为此事生气,就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。
柳之恒抽回被段无咎握住的手,坐了起来。
她郑重地看向段无咎,脸上是温柔和煦的笑容,她柔声道:“方才我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说句话,现在你能让我好好恭喜你了么?”
段无咎的神色也忽然变得柔和下来,看着柳之恒的眼神里满含笑意,他轻声道:“好。”
“恭喜王爷凯旋,大胜北夷”
柳之恒话音刚落,就被段无咎一把拉过来,紧紧抱在了怀里。
“阿恒,我赢了,不仅是赢,还是大获全胜。”段无咎几乎要把柳之恒嵌入自己的身体,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,语气也是他从未有过的喜悦,“阿恒,我此生从未如此畅快的赢过。”
从前的段无咎不是在隐藏,就是在忍耐,他拔掉身上所有的漂亮羽毛,不敢闪耀于人前,直到这一次,他才终于可以不再假扮成一个和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人,可以做自己。
当他在马背上驰骋,杀入敌军,砍下那北夷国王的头颅,听到将士们山呼海啸的高呼时,他的人生头一次这么畅快。
段无咎直起身,凝视着柳之恒的眼睛,有些不安地问:“阿恒,若是我告诉你,当我驰骋疆场的时候,比与你在一起还要畅快,你会不高兴么?”
柳之恒摇摇头,她捧着段无咎那张绝美的脸,心中因为段无咎的这番话荡漾出一种别样的温柔来。
“怎么呢,我会为你开心的。”
如果不是从小失去母亲,如果不是被亲生父亲忽略,如果不是被仇人抚养,如果不是被后宫中的那些阴谋诡计毒害,段无咎本该一开始就是一个意气风发、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,而不是要带上平庸的面具,装作一个玩世不恭、放荡不羁的人,在日复一日的假装之中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在痛苦中日渐阴暗扭曲,反反复复被病痛折磨。
柳之恒轻轻地吻了一下段无咎的嘴唇,一声声地安抚着他,“想到你能在战场上肆意驰骋,奋勇杀敌,想到你能做回你自己,我真的太开心了。”
然后段无咎便又来了劲儿。
只是这一次,段无咎终于不再急吼吼了,他极度温柔,温柔得柳之恒都有些不耐烦了。
柳之恒在段无咎耳边轻声说:“我还是喜欢你…用力点。”
……
月亮升到夜空顶端的时候,柳之恒终于迷迷糊糊地被段无咎抱入了浴池里。
王府的浴池大得能同时让一百个人进来泡,周围都用玉石镶嵌,实在是骄奢至极,但是想到自己方才是怎么被折腾的,柳之恒觉得这些享受都是自己应得的!
段无咎从身后抱着柳之恒,慢慢地为她清洗着。
柳之恒闭着眼,感受热气氤氲而上。她忽然想起,段无咎怎么今日会在王府,问起:“你不是还有三日才回雍州么,怎么今日就回来了?”
段无咎笑了笑,眼角的泪痣让他的笑容增添了一份狡黠,“我一回雍州怕是就有办不完的事,见不完的人,所以我快马加鞭,提前三日回来,我提前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王府外的任何人,我就是想单独和阿恒待在一起。”
柳之恒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。
段无咎不是想拉着她在这里待上三日吧?那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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